在“临门一脚”上狠下功夫——五谈科技论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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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科技大学陆夕云教授在我们力学所做了题为“飞行和游动的生物运动力学与仿生技术”的seminar报告，报告非常精彩，所有听众为之倾倒。陆夕云教授是我国力学界中青年学者中的佼佼者：杰青、长江计划、百人计划、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计划的入选者。近年来他率领的课题组在国际流体力学的顶级刊物Journal of Fluid Mechanics和Physics of Fluids上分别发表了8篇和7篇论文，我国流体力学的其它课题组难望其项背。
        在一天的交流中，我们集中探讨的一个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能在学术上有如此成就？总结下来，答案是：瞄准学科前沿问题，抓住其中的关键科学问题；持之以恒的多年努力；良好的学术环境和氛围；正确的科研方法；高超的成果表述技巧。这篇短文只论及其中的最后一点。
谁都知道，创刊已有53年历史的Journal of Fluid Mechanics的“门槛”很高，审稿程序极严，至今本所在该刊发表过论文者屈指可数。为什么陆夕云教授和他的学生能屡屡“破门而入”？陆教授说了一个关键性的knowhow：在“临门一脚”上狠下功夫！他们在取得创新性成果之后，平均要化6～9个月时间“磨练”后才投寄论文，发到Journal of Fluid Mechanics上的论文最长的达38页。在这些论文中，对所研究的问题的来龙去脉和前人成果进行恰如其分的陈述，对所用的理论、实验和数值模拟方法做条分缕析的描述，对所得的结果做详尽无遗的分析，对最后结论进行画龙点睛式的概括。他认为，最为关键的步骤是结果分析，对所得到的图像、曲线、数据等等进行全方位的长时间的剖析，阐述其中的突破性发现和内在机理，讲明结果的与众不同之处，点出理论、数值和实验结果的相互可印证性，分析其中出现差异的原因，叙述实验和计算中可能出现的不确定性和各类误差，认定结果的适用范围和局限性，指出结果的正常性和反常性，探讨进一步做工作的方向和要点，如此等等。总而言之，他和他的学生在成果表述的时间不比成果获得的时间少。


我国科研工作者产出高质量论文少的原因主要是工作缺乏原创性和成果表述的草率，而后者，就像中国足球球员欠缺“临门一脚”的功夫一样。明明是很好的工作，由于见解和表述上的局限性，把好材料糟蹋了！因此，很难破高水平刊物之门而入。

       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起袁旗先生写的《我认识的林家翘先生》（见2009-1-28的乐乎博文），在谈到林家翘先生的学者风范时，袁先生提及五点，第二点就是：“第二，非常注重結果的陈述(presentation)。中国学生一般不懂这个道理，很好的結果显示得了了无奇，不是很出色的結果，就更不用說了，林先生非常讲究結果的表达，……。”陆夕云教授的实践和经历印证了林先生的观点。
      英国汤森路透集团的中国区总裁刘煜的报告中提供的数据表明，到2007年我国的SCI论文数已跃居世界第二位，仅次于美国，但国际影响仍然很小，SCI他引次数排名靠后，仅为美国的二十分之一。这也表明了我国的论文的总体水平（包括表述水平）与发达国家的差距。
      因此，我认为，要赶超世界的先进科技水平，在注意其它环节的同时，我们应在“临门一脚”上狠下功夫，努力提高科技写作水平。至于如何提高的问题，容日后继续探讨。
来源：科学网戴世强博客、应用数学和力学公众号